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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摸黑往二番队院墙上刷“打倒四枫院夜一”的大字报的时候,十三番的不知道第几席志波海燕好巧不巧地从墙头上蹦下来,一脚踩翻了油漆桶泼了我一身。
第二天我被老爹押去四番队给浮竹十四郎先生的宝贝预备副队鞠躬道歉。当然,是给四十级的缚道缚着,不然房子都能给我踹塌了。我在门口大叫大嚷说一个席官能让我个小孩揍成那样他根本不配,爹黑线,冷冷丢出一句:人家志波还不是看在你是朽木家小辈的份上让着你。白哉你给我知道点轻重,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好啊,我不知轻重……回回都是,我输了你们说我弱赢了说是人家让着,我不就没天分么,我不就是没十一岁上真央一年毕业么,朽木家28代单传传出我这么个二,你们嫌丢人了吧。我抬起头看着乌眼青的志波海燕,笑得一脸大叔相估计用不到三五十年就能赶夜一超浦原,更气不打一处来。
志波海燕嬉皮笑脸地看着我,说这小胳膊小腿劲儿还挺大呢,一看就平常练功练得拼命,朽木叔叔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爹一脸歉意说哪里哪里,他脾气太坏,哪能担当大任,这棱角不知要磨多少年才能平。
啊啦没关系,等长大了就平了。
(……平你个大头鬼。)
然后爹说,白哉你来干什么来了,说话。
我瞪着他牙齿咬得格格响。对,对不起,志波大哥,我错了。
没事,他眼睛弯成月牙,伸手摸我脑袋:
给你打,哥一点都不疼。
不疼是吧。
我的眼泪应声就下来了。背在身后的手心里搓皱了衣服。
傻逼,哭什么哭,你将来是要当家的,像话么。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两年夜一和浦原加一起都弄不哭我了,怎么回事啊今天。
去死吧志波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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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四枫院夜一,讨厌浦原喜助,最讨厌志波海燕。每次爹娘在饭桌上说起他小时候如何冰雪聪明长大如何天资出众加上八卦他为何不肯继任十三队副长,都气得我想喷火。
因为我,朽木白哉,一恨天才,二恨无政府主义,三恨天才政府主义青年。没错这是一个天才精英和主义都烂了街的年代,自打四枫院家的猫妖掌权以来,这静灵廷就疯狂了。那只把堆成山的政务扔给瘦成一把骨头的小副队,专来天天找我这个小孩麻烦的猫妖也就算了,志波海燕他个几百年前就过了气的贵族遗祸凭什么十岁学会始解一年从真央毕业凭什么要浮竹先生三请四请来当副队还不给面子……倒是我这个号称四大之首的朽木家继承人,从懂事开始不管怎么拼了命,还是他们眼里的二。
什么世界。
我讨厌他们那群天才,他们整齐的一脸玩世不恭,好像他们的天分多到随便洒点出来就能罩了整个护廷十三队,剩下的不知道怎么挥霍才好。装什么高人,有能耐就拿出全力来保家卫国啊。我不在乎他们笑话我二,我只在乎捍卫我的家族和静灵廷的秩序,只在乎我的伟大使命。我比他们有追求。
“你不是有追求,你只是比我们多分泌荷尔蒙而已,愤青。”
我在十二番门口,红涨着脸与浦原喜助理论这个的时候,涅,浦原不知从哪个坟里新挖出来的、据说也是天才的副队,刷着牙从办公室窗户里喷出这么一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大中午的穿着睡袍在浦原办公室里刷牙,正如我不理解为何海燕要大半夜翻二番队的墙,天才都是不可理喻的混蛋。如果不是顾着爷爷的面子我非脱了鞋把他那牙刷砸进嗓子眼里去。
“小涅你这可说得不对,白哉现在是思春期前期,激素水平还没上来呢,不然早就胡子长得比你我还长了。”
“但是除此之外无法解释他们闭着眼睛瞎吵吵的动力何在。”涅咕嘟出一口泡沫。
“少在那里装得什么都知道一样!你对静灵廷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责任心么吊死鬼!”我跳脚。
“年轻人嘛,需要理想。小涅也是有理想的小青年不是么,有理想的小青年们相亲相爱不好么~”浦原照例是打哈哈不说正经话,眼看着涅濒临暴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推着我转身。
“最近的新人一个比一个装逼,我要是队长早亲手砍了他。”
“哦呀我的小白哉,小小年纪搞法西斯可是不行的哟。”
“不搞法西斯?那猫妖的隐秘机动又是干什么的?”
浦原停下来看了看我,表情严肃了一刹,马上又绽开了那欠扁的笑脸:
“好啊,那咱们去找法西斯玩躲猫猫好不好?”
“靠!你当我几岁?”
“回靠!你一共才几岁?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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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着夜一浦原满廷乱跑的时候总是碰上志波海燕。这人好象没有干正事的时候,一看到我们就屁颠屁颠也跟着跑来,身后呜泱呜泱地拥着十三番队上百号男女死神(所以说你非不当那副队是想怎样啊)。当然之后我们卯起瞬步来大部分人也就散了,因为跟不上,最后大多是我追着夜一跑圈,浦原被猿柿,他们队里另一个装逼程度不下于涅的女人,扯了耳朵拖走,志波坐在墙头(哪来的墙)嚼着柿饼子晒太阳。
“海燕你也来一起啊,不是最喜欢调戏小朋友么你!”夜一一把抢走他的柿饼子。
“不要说的海燕好象变态一样哟刑军长。”
“怎么,你不敢?是不如我快吧?”我也学了夜一瞬过他身边敲他后脑勺,满心想看志波被激怒的样子。
“对啊,我不敢呢,海燕哥可怕小白哉了,打架也打不过,瞬步也比不过,饶了海燕哥这废柴吧好孩子~”
“少废话!你不是天才么?”我又踢了他的屁股,差点让他从墙头上翻下去。
“是天生的柴哟……喂你们不要瞬的那么快啦我看得眼晕……”
“志波海燕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头要炸了要炸了,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欠扁……我捏紧了拳头向他的肚子冲去。
然而只在一瞬间的一千万分之一内目标消失,接着我的拳头连同整个人的重心被轻轻拨转,一个倒栽葱跌进了他的怀里。
“没有啊一点也没有!”一张巨大的笑脸展开在上方,牙齿闪亮,背景里是夜一幸灾乐祸的起哄。
我死瞪着他,只有这么瞪眼泪才能不掉下来。我不知道这混蛋为何每次都能轻易让我没出息的一面露在太阳地下,感觉就象突然发觉自己穿的是开裆裤。
真是混蛋。
“喂,小家伙你怎么哭了呀,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
“我没哭!”
“哭了呀~”
“没!没……”
“你呀,你是个心事太重的小孩儿,心事儿重可不好。”
等我哭够了太阳也快下山,志波海燕拍了拍我的肿脸,一只手变出一串关东煮送到我嘴边。
“别说的像是你多大了一样,你不就……”
“我知道你啊,压力太大了,一家子的希望都在你身上,那滋味不怎么好受吧,我小时侯跟你是一样的……”
“我的事跟朽木家没有关系。”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但是呢突然一下子志波家就倒了,什么都没了,也没人盯着看你是不是当家的材料了……可我倒一下子觉得轻松多了,我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娶自己想要的老婆,不当副队也没关系,不是也挺好么?你说?”
“那是因为你自私,”我咬了一口关东煮,“没有志波家了,你还有静灵廷的安定团结啊,尸魂界的人民群众啊,你还有多少东西可以为它战斗呢。”
“……你是个有志气的小孩儿。白哉。将来有出息。”
“是,谁要象你一样,装的好象看破红尘一样,其实不过是没胆承担责任罢了!”
他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神里带了不一样的东西。他是在佩服我说的话么?是的,他没故意让着我,是我说的有道理。
“……呐,小家伙,”他揪着我的马尾,大脑袋的影子摇晃在红光里,“你还是笑笑好看。”
“少转移话题!”
你让笑就笑?当我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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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虽然二,虽然柴,但我有志气。有志气就有出息。总有一天要比你们这些天才都有出息。
我回家劈了二百捆柴,觉得自己终于有肌肉可秀了,得意洋洋地去找志波,被告知他已经不住原来那间队舍。
“海燕去开例会了!现在是终于要叫志波副队长了哟!早上刚做的上任演说,责任感使命感的,真真热血到不能行!”队员甲西子捧心做感动状,配上鼻屎和山羊胡子,说不出的猥琐。
我愣在当地,第一遭对志波的印象有所改观。这个当口,突然去当了副队长……我记起他听了我的话之后的眼神来,难道是被我的观点触动,洗心革面要做热血爱国青年了么?
原来他不是真把我当小孩看的,是,我的确是个小孩他的确成年很久,他喜欢玩我的脸玩我的辫子我讨厌被他玩,但他却把我说的话当大人话来听!
意识到这一点让我激动了很久,也迅速在心中将志波引为同志。赶紧颠颠地跑山爷那里去听窗,我想亲耳听志波说出那些话……然而会议显然还未开始。
“说是今天要破格提拔那个天才呢……”
“五番那个小银毛?真的这么快……”
“是啊,流魂街的野孩子,刚刚一年从真央毕业的那个,岁数也就跟(低声)朽木队长的孙子差不多大吧。不知道这小孩身上带了点什么气儿,他刚进五番,五番三席就出事,这次估计是要他来补这个缺……”
“三席?没这么夸张吧?!”
天才又见天才……果然天才就是用来烂街的!真央到底是什么做的啊能让人一个个的一年毕业?让我这个岁数的小孩一个个跑去当席官?
我朝着里面那个随着五番副蓝染走来的银毛柴棒比中指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脸,直直地看向我这边,微笑的目光仿佛能把纸窗烧出个洞,虽然只睁了一条缝,那眼睛是血红的,散着猫头鹰的腥味。
……我讨厌这个家伙胜过他们所有人。
志波海燕带我去吃了几次关东煮以后,我对他吐了那柿什么银的槽。志波说,那孩子的确邪气了点,但毕竟还是个小孩呀,我那天逗他说话,他还说进真央当死神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和家里的小姑娘饿死,多单纯啊。
“谁给吃的就为谁卖命,将来准是当叛徒的材料。”
“白白,你没有饿过,所以才这么说,人要热血,首先得有命,不然血就是冷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那孩子要是饿死了,静灵廷就少了一个能保护它的战士咯。”
“那,活下来的也就没有尊严了,”我说,“没有尊严我宁愿死。”
志波便没有话说了。只默默把关东煮从竹签上一个个扒拉下来,送到我碗里。
“算啦,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绯真端着筐子从店后转出来,“小孩子最重要的是要开心地长大,等你长大了有你烦恼的时候,现在抓紧时间玩儿吧。”
“我可没有时间玩耍呢,绯真妹妹,我将来是要继承朽木家族的,人家像我这个岁数的都当了三席了,我连自己的刀还见不到影子,哪有空玩,”我摇摇头,“再说啊,你好像比我还小吧,怎么连你也教训起我来了,难不成你也是隐藏在民间的天才无政府主义女青年……”
“绯真不是天才哟,绯真也不懂什么主义,人家只是个卖关东煮的,白哉只要能来吃绯真的关东煮,就没有别的事更能让绯真开心了。”
我不觉瞪圆了眼睛,感觉心底里麻酥酥的像是长出了一棵麻椒。
“喂喂,阿绯你这是在告白么,这一定是告白吧!还有为什么你要忽略海燕的存在啊明明是海燕在付帐吧!”
“呵呵,因为以前对海燕告白过,所以就不重复了!”
“你这孩子笑得一脸天真,其实人品根本也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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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喜欢跟志波副队在一起呀,朽木少爷。”
那银发小孩突然在我身后开了口,我一惊不小,因为我在廷里练瞬步的时候除了夜一和几个队长,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
“你想要什么?”我站下,眉头揪成一团。
“没有啊,想和同龄人聊聊天而已,廷里都是自以为是拿我当小孩的大叔,很寂寞呢。”
“原来天才也是会寂寞的啊。”
“可是你看起来也很寂寞啊。不然也不会成天的粘着志波副队了,”那孩子口气平静,却比任何一个声音更能挑逗我的无名火,“因为志波是唯一一个肯听你说话,不把你当小孩的大人吧。——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
“不要说得好象你比我自己还清楚。当死神只为了谋生的蛀虫,不配跟我讲话。”
爷爷说的对,我的确容易动怒,也的确不懂得曲线进攻。暗暗捏紧拳头,三席又怎样,大不了打起来。没刀又怎样我是朽木少爷我不信他就敢打死我——更何况我又不一定输他!
“可是志波君和我是一样的啊,他说他当副队长也只是为了要买房子结婚而已呢。为什么你对他,就双重标准了呢。”
后来我们是被海燕和五番的一大帮人勉强拉开了。蓝染副队来道了两遭歉,说果然再怎样市丸三席还小,是我教导不周云云。但为何他道歉的对象是海燕而不是我家长,就不得而知了。
“幸亏我赶得及,”过了一天海燕还在冒汗,“市丸银那小孩可是北流魂出身,他要跟你卯起来,真说不定就把你杀了嗄。”
“可是我现在尊严扫地了,我生不如死。海燕我跟你说了,有这样的事,不要救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那么白哉现在是已经在恨我了么?”
“是的。”
我知道我不该把市丸银的话当真,他是惹人发怒的专家,结婚买房什么的,是他现编的也说不定,我也清楚大人之间有种所谓的潜规则,如果说真话会让人觉得你是二,那就宁愿不说。若有人问海燕为什么突然就当副队了,他能说是因为被一个怎么看都很二逼的小破愤青一句话点燃了热血么?不能。
……但如果海燕真的不是因为被我说服才去当副队的呢?
……那么这个世界上,我还剩下谁呢?果然一直只是一个人在战斗吧。
我在本家面壁思过的小黑屋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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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和浦原的叛逃我似乎早就清楚。无政府主义最终都会发展成反政府,以至恐怖主义,在闲得发花的天才们手里就发展得异常快。去人间界享受退休生活吧,我不会想念你们的。
而我已经是六番的席官,带着一帮人拎着油漆桶往墙上刷“打倒叛徒内奸猫妖四枫院夜一”“打倒猥琐败类知识分子浦原喜助”的时候,我一直在注意墙头的不明物体。
但是海燕再没有出现了。
因为海燕根本没有参与当时轰轰烈烈的反浦反夜政治运动。他当真悄悄地预支了工资,请了个长假,在青流门旁边买了房,当真结婚了。
运动过后也结婚了。我跑去绯真的关东煮摊上,说绯真你嫁给我。
绯真把一叠盘子掉到地上:你说啥?
我说嫁给我。
……我们长大得竟然这么快。她说。低了头绞了手指。
我只是觉得寂寞。我想狠狠伤害很多人。海燕已经不是我的同盟了,失去了盟友之后才知道一个人坚持理想的滋味有多难受有多累。没人在乎静灵廷秩序的崩坏,没人在乎什么朽木家的声望(反正也被我这个二败得差不多了吧),我为什么非要坚持那个全世界都觉得可笑的理想。
所以我就娶个流魂街的野孩子有何不可。我爱她,她爱我,她不是夜一,我爱吃关东煮。
但是从那天开始,她做的关东煮味道就完全不同了,汤里总带着几分不知来处的苦涩。
被我大闹一场之后爷爷病了,很快就去世了;我那号称战神的爹,连孝还没守完,就战死了。临去的时候握着我的手,说白哉,说真的,别再折腾了。我们已经只剩下你了。你是个好孩子,明白我说的意思。
我对他发了誓从此以后做个靠谱的继承人,演我该演的那个角色,秩序维护者。我发誓我不要再二下去了。
接下来就是绯真。我知道是我害了她,这里面最无辜的一个就是她。我毁了她的人生,所以她临去的时候我哭得比爹死的时候还凄惨。
她反笑了,说你哭得这个样,跟小时候刚给海燕欺负完了似的。啊,那时候多好,你说咱们要是老也不长大该多好。不用想打打杀杀那些没有用的,就你们俩,一个礼拜来我摊上两三次吃点关东煮。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把妹妹托付给我。我得到消息去了真央灵学院,站在房顶上就远远看见了。
在露琪亚把“有睾青年”的红袖章别在肩上的同时我就忍不住想大笑,及至见了恋次寝室门上贴的“全世界流氓无产者联合起来”,就只剩下歪嘴。
海燕你看,你的天才无政府主义已经过时了,现在当道的是,流氓无产阶级。
他们一样的寂寞一样的躁动,但他们没有理想,没有人教给他们,他们当死神只是为了有饭吃,他们吃着政府的粮饷还笑话政府,跟市丸银和海燕都一样。死神的职责在他们只是个笑话,或者说他们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有实力把这些职责当个笑话。
他们不是天才却有天才的睥睨一切,没有信仰却十分懂得如何开信仰的玩笑。
所以,流氓最让我讨厌。
所以我把露琪亚关在朽木宅院里,打击她的气焰,磨平她的棱角;把恋次关在门外,让他像野狼一样孤独地嚎叫,直到全世界的流氓无产者只剩下他一个。——让他像当初的我一般孤独。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月光下的那个女孩子有了与后来的绯真一模一样的悲伤表情。我夺门而逃,把自己关起来再次哭成十岁的孩子。
我相信海燕就在不远的地方,他什么都看的到,包括我的疯狂和我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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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接到消息说,他死了。为了替老婆报仇单枪匹马拒绝援军,被一个变异虚吃的骨头都没剩。
“他说你要是帮我,我的尊严怎么办,我就活下来,也生不如死。你救我,我就恨你一辈子。”浮竹跟爷爷转述,一边咳着血。作为目击者的露琪亚面如死灰,机械地点头。
一模一样。跟那一天我扔给他的话一模一样。
“这些话,真是海燕亲口说的么?”
“……是。”
“……我不信。”
“白哉……”
“一定是你见死不救。”
后来的很多年我自以为终于找到了定位找到了安宁。我是静灵廷的秩序维持者,唯一的,最后的。爷爷和爹没有白操心,我做到了。我坚持自我坚持到现在了,我正在实现在我的理想,已经没人敢当我是二了。
海燕你看。我知道你不是让着我,是真心相信我,因为我做得有道理。
直到露琪亚东窗事发。直到我在对绯真的责任和自己坚持的信念之间挣扎得死去活来。直到我碰到那个海燕转世般的小子,什么也不懂不管不顾,只要不惜一切救出她的那个。直到一场大乱后我躺进了四番队,醒过来的时候被告知:我被蓝染和浦原两个一人摆了一道,我只是他们俩互斗的棋子。
原来从一开始就没人在乎。我燃烧了一生所坚持的那些可笑东西,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在乎。唯一一个在乎了的人,却极有可能,是被我的坚持,活活给害死了。
被玩惨了呢,海燕,你看。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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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琪亚要去虚圈,我放她去了。我知道她会死,而我不能够让她死,所以我也去了。她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看,海燕,我有多么自私。砍断的手臂汩汩流血,我的心却在大笑,这才是战斗的感觉,为了真能让自己心疼的人战斗的感觉。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好在乎了。
怒火熄灭了,我迷失堕落得那么快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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